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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是讓人難以忘懷的一本引人深思的童話,配著插畫,陷入其中。國中時也寫過一次小王子的閱讀心得,手邊沒有資料,我已經忘了當時我怎麼下筆。這兩次就很像是小王子的旅途我也跟著走了兩次,而兩次都是不同的意義,對我來說。
「人間也寂寞。」在沙漠裡橫行的蛇對小王子說。在這沙漠裡的確好寂寞,放眼望去是一片荒蕪,多少次夕陽就有多少次傷心。可是多好,我遇見了你,在這沙漠裡……
「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個孩子──但是他們大都忘記了。」只要你用孩童的眼睛,你就可以看見,大象在蟒蛇的肚子裡沉默而綿羊在有洞的小箱子裡呼呼大睡。每個大人心中都有一個小孩子,那是當然的,因為每一個大人他們都曾經是不懂事、毫無紀律的小孩子。
對小王子來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大人。我想不只小王子,對每個小孩子來說,他們也會抱持相同的看法。孤獨的國王為統治而統治,一人星球一人統治,在星球上自己統治自己。狂妄自負之人一生只為尋求他人的讚美,構築自己的虛榮心、酒鬼自己以酗酒為恥,卻不斷的喝酒,讓自己忘記他的羞恥、不斷的不斷的一杯接著一杯買醉,或許想忘記的還有那些成人之後,不得不面對的傷悲、企業家忙著每分每秒敲著計算機,卻不懂得何謂真正的財富、努力不懈地做著自己份內的事卻不知道如何變通的點燈人、在自己的星球上癡癡等著不知道何時才會造訪他的星球的探險家卻不自己身體力行的地理學家。
「人家跟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複述什麼……」這是小王子對「地球」的初次感想。雖然只是因為回音所造成的心得。但也恰恰概括了現實社會的模樣,一個人一張嘴,後面就出現好幾十人的應和,無論對或錯,盲人般的跟從。
這個社會上還有很多沒有被小王子碰見的人。這樣多的不單純已經混濁了這世界,髒髒的,汙染每個正在社會化的人──難免的、必須的,因為我們必須適應社會啊。
只是自己已經懂了這麼多,還可以理解從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嗎?
在這本書裡,小王子提出的疑問只要沒有獲得解答就會不斷的詢問,直到對方正視他的問題。小孩子總喜歡對這陌生世界的種種問「為什麼」,就像是帶著「請告訴我解答,因為我剛來到這世界,所以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小王子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給了我深刻的印象。感覺上那是一種很強烈的氛圍,就是,小孩子的模樣。而飛行員的提問,小王子卻有時忽略有時給予答覆。也許那些大人的話語對自己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不是重要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回答,坦率少修飾,最真切的模樣。
在自己的世界裡所看見的東西,使得自身彷若井底之蛙。小王子的星球是那樣的小,看到地球上的玫瑰花才知道自己所深愛的小行星上的玫瑰花並不是獨一無二。其實那才是,千真萬確的獨一無二。
狐狸說,要求小王子收服牠這件事是有好處的,因為麥田是金色的,儘管小王子即將與牠道別,牠的傷心也不會持續很久,在這之後,狐狸只要一看見麥田,就會想起小王子的金色頭髮,炫目的顏色在牠的腦海裡蹦跳,是「收服」這件事賦予了麥田意義、賦予了小王子意義、賦予了狐狸意義──對世上的某個人來說,我的存在,在他心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樣,就是一種意義。獨一無二,因為這樣的意義,我不再平凡。
「人唯有用心靈才看得真;要緊的東西眼睛是看不見的。」慢慢浸泡在社會中,我們變得越來越理性,越來越空洞。常用雙眼詮釋「所見即所聞」,可是你要怎麼用眼睛知道一個有洞的小箱子裡有一隻小綿羊?或是,蛇的外皮之下,是一隻被吞噬的大象?小孩子無限的想像力在無形之中發揮了「心眼」。曾幾何時,我們逐漸喪失了那樣天生的能力。我們在人生道路奔跑的途中停了下來往回看,試圖找回那份感覺,找回那個曾經的小孩。「要緊的東西」,所以在某一段渾渾噩噩機械式的大人生活裡,我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很多要緊的事物?我們都忘了,難過時只要抬頭看,看著星星時,每一顆星星都在為你微笑……
「他們真幸運。」鐵路扳閘夫如是說。小孩子少了大部分的擔憂,在自己的世界裡奔馳狂喝,小小的腦袋瓜裡不知在想著什麼,他們盡情的笑盡情的哭盡情的鬧,這樣有活力的模樣,在很久以後,他們自己還會記得嗎?升上大學後,看著擦肩而過的小孩子感慨。其實也還好不是嗎?也不是到了多麼老弱的年齡。但還是會痴望著那些活潑的身影──再過幾年,就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原來,已經到了這樣的人生點了。「他們真幸運。」我看著那些小孩子心想著。我比他們高了好幾個頭,我經歷過很多事情,我學過很多道理,我挑戰過很多次自己。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難過呢?真幸運啊,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煩憂嗎?曾經,我知道。
在沙漠遇難的飛行員之所以會因為小王子的離開而落淚是因為他已經被「收服」了。一個大人,看到過去的自己,曾經的,令人懷念的模樣,怎麼能不著迷?
「──曾經我也是的。」在飛行員與小王子相處的過程中,他慢慢的俯身時起那些碎片,那些記憶中的碎片。沒有奔波沒有壓力沒有忙碌,飛行員聽著小王子的旅行故事,在柔軟的沙子上,苦悶被忘記了,時間是什麼?我在找尋我的小時候……
多好,遇見了你,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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